【喻黄】暮年时光
随笔
原著背景，年纪60+的喻黄
01
临近春节，走哪儿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。上了年纪没那么多瞌睡，黄少天便一大早起来去逛了远一点的商场。
喻文州起的晚，他醒来的时候枕边早已是一片凉意。
这人老了怎么还是闲不住呢。他无奈地笑了笑，起身去洗漱。
黄少天回来的时候餐桌上正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，喻文州从厨房里出来，一看人提了两大袋东西就吓得赶紧去接：“这又是上哪去了？买这么多东西也不叫上我，提的动吗你，万一闪到腰了你儿媳妇可又得念叨我。”
“没事没事！别看我一把老骨头了，可结实着呢！”尽管嗓音已经开始沙哑，语速也不如从前，可他还是一样的话多，“我这不看着快过年了嘛，就去买点年货。”
“所以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？”喻文州看了看，里面装着幅新对联，两个灯笼，几个不知道是用来干啥反正红得非常喜庆的鱼型饰品，哦，还有一沓红包，或者说……金包？
“过年都包红包，你咋买回来一堆金的？”
“好看啊！你看金光闪闪的！别人给红包我们给金包不好吗，多别致啊！”
“那这些鱼呢？”
“哦，看到它们我就想到了你，所以顺手买回来了。”
“钱多闲得慌是吧，”喻文州拍了下他手背，让他把袋子放在地上，“快过来吃早饭。”
“就来就来！”屋里开了暖器，温度挺高，黄少天脱下厚重的羽绒服落了座，“诶对了，咱儿子和儿媳多久过来啊？”
“快了，三十那天早上过来，听说这回兰兰和宇宇也来。”
兰兰和宇宇，是他俩领养的儿子的一对龙凤胎，黄少天喜欢小孩，想见他孙子孙女已经很久了。
02
儿子儿媳一家过来的时候又大包小包的提了好多东西，喻文州带有点责备的意味说，你们怎么又提东西来，你爸前一久才买了堆破烂回来。
“喻文州你不要以为我听不见！又在背后说我坏话！我老了耳朵还没背呢！”门口糊对联的黄少天表示抗议。
“对，爸买的那可都是些世纪大宝贝。”儿子点头附和。
黄少天呵了一声端着碗浆糊从门外进来：“臭小子养你何用，一天就和你爹一起怼我。”
“毕竟您是咱家吉祥物啊。”儿媳妇打荣耀，还是个蓝雨粉，她每年过年都一定要和黄少天握个手，美名其曰“沾沾剑圣的欧气”。
“行了吧，都老剑圣了哪来的欧气给你们沾，我自己都非的不行。”被握的人哼哼几声一副非常嫌弃的样子，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。
03
做饭的时候父子俩又因为西红柿炒蛋到底是甜的还是咸的吵了起来。
黄少天一张嘴顶十张嘴，他儿子说不过他，就跑厨房来告状：“爹，你看看爸！”
“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跑去找文州告状好不好意思你！！丢人！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。”
喻文州慢悠悠地瞥了黄少天一眼，说：“也不知道是谁年纪都有人家两倍大了还这么幼稚。”
“我那叫有童心。”
“有童心去和你孙子孙女玩去。”
04
三十晚上，一家人围在电视机前吃着饺子看了会春晚，小孩子对春晚都没多大兴趣，在小宇问了第三遍多久可以下去放烟花时，他们的爸爸妈妈才磨磨蹭蹭的把俩小祖宗给带下去。
喻文州腿脚不好，天一冷就疼，黄少天难得没陪孩子们下去，留在上面帮喻文州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腿。
家里人一下少了四个，难免有些清静，此时只有电视里正在播放春晚的声音回绕在屋中。
两人都无心看电视，一个低头捏腿，一个靠在沙发上仰头望天。
人老了总要多愁善感一点，黄少天沉默了半响，突然开口：“老头儿啊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说，我们还能再这样闹腾几年？”
“怎么了，突然这么问？”喻文州起身反问他。
“就是觉得吧，人这一生还真是转瞬即逝，我现在一闭眼睛都还觉得我们带着蓝雨夺冠是昨天的事。”
“是啊，连你脸上的皱纹都快能夹死一只蚊子了。”
黄少天狠狠往他腿上掐了一把，痛的喻文州嘶了好半天：“我现在觉得当年郑轩说的真对，我多爱你啊，一个喻吹担当，而你呢，著名黄黑。”
“没办法，爱到深处自然黑呀，”喻文州笑着握住他的手，放缓了声音，“你说我们都拌嘴拌了大半辈子了，我怎么还觉得拌不够呢？”
“那多简单，继续拌下去呗，我陪你。”
在你长眠，我不醒之前，一直陪着你。
05
现在的年轻人都忙，在大年初一中午吃过饭后，喻黄两人的儿子便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。剩下的两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来收拾过年欢闹后的残局。
扫除下来很累，晚饭他俩用中午剩下的饭菜随便糊弄了一下，吃完后就坐在阳台的摇椅里，一起感受着冬日的夕阳。
黄少天一边晃着椅子，一边念个不停。
他说：“喻文州。”
“嗯？”
“文州。”
“嗯。”
“队长。”
“嗯。”
“吊车尾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老头儿。”
“嗯。”
黄少天突然停下，转头去看自己身边的人。
“老喻啊。”
“我在呢，”喻文州对上他那双饱含笑意的眼，问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叫叫你。”
此时夕阳一片美好。
